巧 用 標 點 有 深 意    

——例談《在馬克思墓前的講話》標點的俏皮運用

湖北省孝感高中   陳繼民

    恩格斯的《在馬克思墓前的講話》是一篇感情真摯、言簡意賅的悼詞（也是演講詞）。這篇悼詞不到1300字，就把馬克思對人類的主要貢獻和崇高品質(zhì)概括出來了，令聽眾深受感動。這些“感動”，除得力于詞句等的運用以外，還得力于演講中一些標點運用的特殊效果。一般說來，演講中是不容易體現(xiàn)標點作用的，但在本演講中，恩格斯對某些地方的標點用得十分俏皮，富有深意。現(xiàn)例談幾處。

    兩處破折號。一處是“讓他一個人留在房里還不到兩面分鐘，當我們進去的時候，便發(fā)現(xiàn)他在安樂椅上安靜地睡著了——但已經(jīng)永遠地睡著了”。這里不用破折號用個逗號似乎也可以，要表示轉(zhuǎn)折意思，句中也有表轉(zhuǎn)折的詞語“但”。不過，這個破折號，除強調(diào)了表轉(zhuǎn)折的意思以外，演講中又可加大對前句長于逗點的的停頓。正因為這一較大停頓，就至少收到如下效果：⒈ 因較長停頓而語氣放慢，更好地表達了恩格斯的悲痛、沉重的心情；⒉ 由于較長時間停頓，聽眾的情感就會仍停留在“安靜地睡著了”上，表達了作者對逝者的愛戴；同時，也因前面的較長停頓后再啟下句“永遠地睡著了”，加重了后面這個“永遠地睡著了”的語氣，更好地表達了作者對馬克思離我們而去的依依不舍的心情；⒊停頓后的“永遠地睡著了” 形成沉重地對前句的補充，再次強調(diào)了感情，表達了一種不愿說出而又不得不說出的矛盾心情，更好地調(diào)動聽眾對馬克思逝世的惋惜和哀悼的情感。另一處是“各國政府——無論專制政府或共和政府，都驅(qū)逐他；資產(chǎn)者——無論保守派或極端民主派，都競相誹謗他，詛咒他”。這里的破折號是解釋，但又不僅僅是解釋，它用較大停頓以強調(diào)對他的驅(qū)逐、誹謗、詛咒的反動勢力之多，突出各方面對馬克思迫害的嚴峻形勢，從而反襯馬克思堅定的無產(chǎn)階級斗志，正因為有這些破折號，形成了演講中的較長的特殊的停頓，收到了表達深沉感情的效果。

    三處句號。因為是演講詞，聽眾只能憑“聽”掌握演講內(nèi)容。對某個問題要留下深刻印象，還得靠演講者的演講技巧，靠演講者巧妙的強調(diào)，恩格斯很注意以句號的巧妙運用表示這種強調(diào)。文中有幾個句子，是放在幾個段首用作承上啟下的，如第4自然段段首的“不僅如此”，第6自然段段首的“他作為科學家就是這樣”，第7自然段段首的“因為馬克思首先是一個革命家”。這三句句末均用句號。這些句號讓聽眾從聽的效果講，能從這些較長時間的停頓中更好地理解演講的深刻內(nèi)容和演講者的情感表達，讓聽者加深印象，引起共鳴，避免了演講內(nèi)容對于聽者稍縱即逝的不足。由于句號的停頓較長，也便于聽眾根據(jù)句意的深入思考。第4段段首句的句號，表明了一個較逗號大些的停頓，由此突出了“不僅如此”四字。突出“不僅”，再次說明后面還有重要論述；突出“如此”，再次說明上段所述內(nèi)容的重要，引導(dǎo)聽眾不斷回味上段內(nèi)容。總之，作者在這里用上句號，把它作為一個完整的終結(jié)句，旨在讓聽眾駐足一會，仔細地、反復(fù)地去體味“不僅如此”，即上段中的意思，還提醒聽眾注意下面將要進行的論述。第6段段首句“他作為科學家就是這樣”后的句號，也是特意用一個較大的停頓來突出“這樣”的，讓聽眾聽到下段內(nèi)容之前還可去細細地體會一下上段所說的馬克思的理論研究和理論創(chuàng)造，體會這個“這樣”。經(jīng)從容地“體會”后，再來聽本段的“但是這在他身上遠不是主要的?！眱?nèi)容，以深入說明科學推動歷史的作用。第7段讓“因為馬克思首先是一個革命家”獨立成為一個完整句子，意在強調(diào)馬克思是一個革命家，讓聽眾加深馬克思是一個革命家的印象，以生更崇敬之情，同時又趁這個較長的停頓之機對這個“因為”句的內(nèi)容進行思索，從而更快更好地理解下面敘述和議論的內(nèi)容。從表清意思上講，這里若不用句號而用逗號，且在后句的開頭加上“所以”，也是可以的，但這個長句的重心就移在后面的革命活動上了，淡化了“他是一個革命家”的論斷。再說，沒用逗號和后面的“所以”，聽眾也不會對這個因果句群產(chǎn)生誤解。    

（載陜西師范大學《中學語文教學參考》2010年第11期）